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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3一命換一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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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3一命換一命

邪君見狀,越打越來勁兒。

就在君淩退到島中心的位置時,他將邪君攻擊的方向引向了下方的小山,自己也對著山口,揮去十成的內力。

頃刻間,整個小島都晃動了,愈演愈烈。

邪君還搞不清君淩在打什麽主意,就被山□□出的亮橙色漿體熱得直接往一邊退避。

那些他未曾見過的東西,竟然隔著這段距離都都能比那些火燙得多!

那便是火山。

但君淩哪裏會如他得意,火山是他最終的目的,前面那些都是用來誆他的!

他將燭照分成了數百柄虛影,運氣控制著每一把劍,都在半空舞者劍花,仔細一瞧,劍上還都帶著火光。

靠近火山的那一批,竟然混著巖漿。

眼見每把劍還都繼續分裂出新的,層層疊疊將邪君圍住,讓他找不到空隙出逃。

“果然不能小瞧你!”邪君憤怒道,像是不想死在他手中,眼見就要往還在爆巖漿的火山口去。

“你傷了朕的染兒,朕不會讓你死得這麽痛快!”君淩運劍將邪君與火山口之間的路擋住,然後隔空抽了一把帶巖漿的劍,直直朝邪祟斬去。

邪祟極其怕火和巖漿,這次和君淩對上,當即就處在了下風。

君淩沒有一招擊斃,反而一刀一刀地揮。

邪君想躲卻沒躲得過去。

“你陰我?!”邪君破口大罵,身體在這時候動彈不得,也不能再化作黑煙逃走。

“邪不壓正罷了。”他算了算時間,也差不多了。

他合用的兩個陣法,起初會將整個島籠罩住,之後會分出一層不斷往裏收。

與之打鬥時,他故意給他機會穿過他的胸膛,但僅僅是表象,實際上,並沒有穿過,反而在邪祟的虛體上烙了個印記。

那印記便是雙陣內層的中心,往裏收的那一層,會以邪君為中心不斷縮小,直至將他完全壓死。

所以即便不是這些火與巖漿,只要不動那陣法,邪君就不能再出來生事。

但斬草除根才能一勞永逸!

便有了之後,顏曦染閉眼之前的一幕。

他將邪君推近了火山口,在下一次的巖漿爆發時,將邪君推了進去。

“你以為這就能殺死本君了?做夢!本君現在雖然會死在這裏,但總有一天會新生,這一天不會太遠的,你就等著吧!那時,本君一定要加倍奉還!”邪君說完這句,就再也沒了聲音。

而他自己則是親眼見到邪祟被巖漿吞噬之後,感到陣法也破了,確定邪祟已經消亡,才提氣往勘測好的躲避巖漿的路線跑。

只不過他受了傷,也耗了不少力,巖漿的速度也快,所以,船上的人目睹的,就是他被巖漿覆沒的一幕。

以及……小島快速下沈,這一帶海上再無陸地的畫面!

島,沈了。

船艙的這邊,夙夜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。

胎是保住了,顏曦染的身子狀況尚且穩定,但……中毒了!

就是鐲子裏的解毒丸也無濟於事的,唯幾的奇毒。

確切來說,他們所有人都中了毒,在邪君出現的時候,可能釋放出了毒氣,主子必定是察覺到了,但是現在只能靠他。

這些毒好解,船上剛好有藥材,都服用過了。

難的就是,顏曦染身上有另一種毒,那是上萬種蠱蟲的屍體焚化之後練成的蟲屍毒。

若不是這一出,興許還不會發現!

毒發之時,往往是已經潛伏在體內數月,而毒性一旦顯現,人最多就剩兩日的命,而且……

無解!

蟲屍毒不同一般的毒藥或蠱蟲,是真真正正的世間最陰險的毒,以君淩的能耐也沒能發現!

身亡的時間,會在毒發之後的第二日傍晚,血會從全身冒出,直至流盡,所以這毒有另一個名稱,那就是……夕陽紅。

在海上沒有辦法飛鳥傳書,船又只有一艘,一時不知道該先折回島上搜尋君淩,還是先靠岸找法子救顏曦染。

無論做哪個選擇,都是錯的。

“聽聞君兄的母親曾經用移蠱給他轉移了毒素?”呼延訣忽然開口。

“是,呼延太子是想……?”夙夜察覺到他問的意圖。

“既然時間有限,而且沒有辦法解毒,不如就用移蠱。”呼延訣握了握拳,暗中做了個決定。

“如此,只能再一次前往巫靈!”

桑榆就是當年煉制出移蠱的人,之後便再沒有聽聞過。

眼下也該有改進了。

“本殿覺得,以君兄的能耐,如果不是和那奇怪的東西同歸於盡,便是有法子,在沒有人前去救的情況下也能活著。”言外之意,便是以顏曦染為上。

君淩不在,船上的人便是以夙夜唯命是從。

呼延訣說得在理,換作是主子命令,必定也是一切優先考慮主母。

是以,夙夜便令人將船只駛向巫靈的方向,半日的時間便抵達了。

抵達巫靈之後,夙夜便即刻差人前去桑榆那邊報信,好讓她先做準備,時間不能拖。

顏曦染則是由呼延訣護送到到大祭司是主殿,雖要快速,但也顛簸不得,得讓幾個暗衛用輕功擡著去。

與此同時,夙夜差人乘船到往方才的島上趕,有一部分是參與了的暗衛,已經知曉航線。

他還召了這裏養的信使,金雕傳書到大陸那端,任命一部分暗衛出海,隨時準備支援。

夙夜到大祭司主殿時,桑榆正在給顏曦染餵著安胎藥。

顏曦染一直昏睡著沒醒。

“怎麽就遭了這種事?”桑榆聽過過程,嘆息道。

“那邪祟詭異得很,像是怎麽也殺不死!”夙夜在一邊解釋。

“桑姑姑,還是先煉制移蠱吧,時間過了,就真的無力回天了!”呼延訣在一邊催促。

“我已經在煉了,今晚就能煉成,只是,煉制的原料有一味絕跡了,換了另一味虎狼之藥,不僅僅是轉移毒素,而是直接隔空換血,而且……你們打算找誰用這母蠱?”桑榆一臉難色。

換血比普通的轉移毒素要危險得多。

“我來!”呼延訣不假思索道,“本殿自小服用大量的名貴藥材,身體好著,而且這身血對仙仙來說,比普通人的藥滋補多了,仙仙有身孕,最合適不過!”

他說得輕巧,在場之人都靜默了。

這相當於是以命換命!

“呼延太子,夙夜的命是主子的,救主母一事,還是我來吧!”夙夜上前一步說道。

旁的那些,還怕配不上主母。

這是他作為屬下該做的,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,主子不會想欠“野男人”的人情。

巫靈民風淳樸,沒有該死之人,即便有,他們也不想讓那人的血臟了顏曦染,無辜之人更不該被卷進來,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僵局。

“你的血有本殿的好?本殿自小就日日一堆名貴藥材山珍海味供著!這事兒不用商量,就按本殿說的做!你們誰敢跟本殿搶,本殿就對他不客氣了!”呼延訣的語氣也硬了。

“呼延太子,人生如棋,落子無悔,走這一步,以後是沒有轉圜的餘地的!”桑榆規勸道。

“這有什麽?啊對,忘了說了,西越有月泉,本殿去泡上一泡,毒素定能緩解,只要撐到君兄回來替本殿解毒,十日八日後,本殿依舊是無數少女的夢!”呼延訣吊兒郎當道。

西越的月泉與神醫的師叔君瑾,是大陸能解百毒的傳說,只不過月泉能解百毒,卻不能治病,所以還是君瑾更厲害些。

好些親近的人已經知道君瑾便是君淩。

呼延訣好說歹說了一通,夙夜總算沒有再與他搶。

夙夜打算搶先他一步。

夜幕初至,夙夜便前去找桑榆,想讓她給自己植入母蠱,不曾想,呼延訣已經得了先機。

“夙夜,早跟你說了讓本殿來,收起那些小心思!”呼延訣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,“趁本殿現在還好好的,一起喝幾杯?”

“我……好!”剛想說沒心情喝酒,但如果能借著酒灌醉他,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。

隨後,長生就紅著眼拿了幾壇酒過來。

“你這隨侍怎麽了?”

“本殿不是要用蠱嗎,他擔心哭了!”

夙夜覺得在理,也就沒有細細問,往呼延訣的杯子中倒了許多次酒。

但是呼延訣一點醉的跡象都沒有,自己反倒有點暈乎乎的,後來就直接失去了神智,才知道被呼延訣擺了一道。

大家都想用同樣的方法算計對方,但呼延訣更快,先他一步動了手腳下了藥,枉他還想在一開始真心實意地跟他喝上幾杯。

主子說的不錯,暗衛殺手這些,就應當斬斷七情六欲,否則遲早會因為那一絲感性誤了大事……

“殿下,您真的要……”長生哭著鼻子看向呼延訣。

“沒事的,長生,本殿福澤深厚,白天的時候不就解釋過了嗎,咱有月泉,還有大神醫,不怕的!你要相信本殿,本殿還沒看遍大陸的美女,怎麽舍得死?”呼延訣摸了摸長生的頭,笑著說。

長生沒有再說話,吸了吸鼻子,將情緒控制住,不想讓呼延訣有心理負擔。

但是他知道,一旦自家殿下開始正經了,那就沒什麽好事,上次玉髓的事就是這樣。

君瑾,或者說君淩,在那個島上遭了巖漿,島還沈了,即便沒被燙死,估計也被淹死了,誰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回來,最重要的是,皇上不一定會讓殿下用月泉,殿下也不一定能撐到回西越!

不過,殿下無論做什麽,他長生都會跟隨的!

桑榆在申時末,便煉制出了移蠱,比她跟眾人說的時間足足提前了半個時辰。

事實上,桑榆是故意的,白日裏和他們商量,實則就是轉移他們的註意力,量他們也不會想到,她打算自己來用這只母蠱。

當日,殿下將巫靈重新交給她,需要她管理是一方面,另一方面,是找借口阻止她追隨君語白而去。

由於是輔佐殿下,這個理由無法拒絕,那麽,她為了君語白的孫子,殿下的孩子而死,便是死得其所,變相地輔佐了殿下!

就在她要用蠱的時候,那名瀟灑張揚的紅衣少年來了,搶了她手上的蠱。

“桑姑姑,本殿覺得,人與人之間最應該講究的就是信用,不然,就是死得其所,也沒有意義!”

“我活了這麽些年,已經經歷過該有的一切,呼延太子還年輕,不應該在這時候就隕落,還是由我來吧!”

“桑姑姑,如果你不答應,本殿就將君語白的骨灰直接拿走,拿到你找不到的地方!你也別想著用傀儡蠱,本殿已經對那東西有了抗禦之質!”他聽聞過,桑榆之後打算把君語白的骨灰帶到某個特定的地方去撒。

桑榆和他僵持了許久,最終沒有拗得過他。

“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年輕,這麽意氣風發的少年,為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女人,自尋死路。”桑榆是很服氣的,但更多的是惋惜。

眼前這少年看著不羈、不著調,可到了緊要關頭,也是算計不了的。

大智若愚,估計就是他的保護色。

“士為知己者死,更何況,仙仙於本殿而言,比知己還要重要,只要她好好的,本殿也就安心了。不過桑姑姑,本殿今日說的話可不是在開玩笑,本殿會等著君兄來解毒的,你用不著這麽傷感!”呼延訣故作輕松。

桑榆無奈,也就只能開始著手準備用移蠱的事。

呼延訣預料到夙夜會來,便有了之後那一出。

酉時,桑榆將一切準備好,就要替顏曦染用移蠱。

她將兩條蠱蟲分別放到了顏曦染和呼延訣的手腕上,嘴裏念著些什麽,那蠱蟲就都鉆了進去。

接著,桑榆在室內的中心處,那裏擺著好一些蠱術用的道具,都是尋常人沒見過的,在那裏挨個做了些十分神秘的禮儀。

之後,她便停在中間,擺著手勢,嘴裏密密地念著蠱術的專用術語。

也就在此時,顏曦染的血色在逐漸變好,反觀呼延訣,則是臉色蒼白,額上還冒著冷汗,似乎在忍耐著什麽痛苦。

這便是開始換血了!

從開始換的那一刻到最後,足足用了一個半時辰。

桑榆示意結束後,呼延訣再三確認顏曦染的毒已經全部過渡到他身上時,才吐了一口黑血,暈了過去。

彼時,夙夜的藥力也過了,即刻往這邊趕,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。

知道顏曦染已經無恙,夙夜便問起了呼延訣的狀況。

“因為是換血,所以他會承受夕陽紅原來宿主痛苦的數倍,但是彌留的時間相對會久一些,大概還有十來天,只是……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真如他所說那麽順利!”桑榆沈重道。

夙夜在原地楞了楞,轉而就去給呼延訣把脈。

脈象比顏曦染在船上的時候還要糟糕……

“流風,去備船,然後在前往西越的路上打點好一切,你親自護送西越太子回國,讓玉統領接應,務必讓西越太子用上月泉!”夙夜當即命令自己最得力的副手。

主子麾下有五名大統領,只要不影響正事,他們五個可以動用勢力去做些私事,這是主子給他們的,至高無上的一項特權。

流風應了聲,便提氣離去。

在小島上回巫靈到現在,已有大半日的時間,通知的人員已經出行,到了沈島一帶的海域進行搜查。

等上些許時辰,便會陸續有消息送來。

未到半夜,呼延訣先醒了,長生已經按夙夜的吩咐收拾好了行囊,準備帶著呼延訣出發回西越。

“好好養著,等主子回來,我一定會稟明情況,你要撐到那時候。”夙夜難得感性地說。

“夙夜,你這麽關心本殿,是真的對本殿有意思吧?”呼延訣依舊是最會讓人放輕松的存在,即便是在充滿未知數、大限將至的情況下。

“這裏有一些能暫時讓你不會那麽痛苦的藥,實在忍不住了,就煎上一劑。”夙夜沒有回答,指了指長生背著的大包袱。

他其實安排了不少暗衛,用不著長生去拿包袱,長生只需照顧好呼延訣的起居便可。

但他跟長生交代那是藥之後,長生就十分寶貝的一定要時刻帶在身上,他最後還給了長生藥方,以免那些藥也不夠。

好像是從顏曦染出現在主子身邊開始,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行和觀念就在無形中影響著眾人。

不僅是主子展現了獨屬於她的溫柔的一面,暗衛們似乎都不像以前那麽冷了。

呼延訣沒有繼續打趣,變得正經起來,在長生的攙扶下,下了床。

依舊是那身張揚華麗的紅衣,只是……

少年已經不再意氣風發了。

“走之前,本殿想再去看看仙仙。”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,“她……還睡著吧?”

“還睡著。”夙夜大概能猜出他的用意。

呼延訣在船上阻攔顏曦染是主力,還劈暈了她。

顏曦染醒過來,一定會有芥蒂。

而且,她還說了一句呼延訣“沒有資格管她”這樣傷人的氣話。

呼延訣看著永遠都是那樣陽光瀟灑,但他也是個人,他也會受傷。

即便顏曦染那時候是氣得沒控制住情緒的話。

此時此刻的遲疑,便是最好的說明,他怕顏曦染醒來見著他之後會怪他這個外人阻攔,也怕顏曦染知道他用移蠱給她續命而心生愧疚。

他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。

但也很矛盾地想要她醒著,一起說說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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